我的老家在巩义市芝田镇羽林庄。
巩义原名巩县,因“山河四塞,巩不可拔”得名;芝田是曹植洛神赋“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
提到的地名;羽林庄相传是羽林军驻扎的地方,所以在过去习武之人较多,但现在基本已经失传。
我的老家所在的街道叫后街。
后街是相对前街而得名,前街是村子中央贯穿东西主要干道之一,也是过去集市所在地。前街的东首有座古老的白衣阁,供奉的是观音大士;西头是原寨门,有座院子不大但村里人习惯称之为“大庙”的寺庙,供奉的是玉皇大帝,所以有人说附近的家庭女人地位高,是因为白衣阁占居了街道上首。中间是保留下来的古老的周家祠堂,显得有几分神秘。
相对于前街的喧闹,后街显得较为安静,更所以当Backstreet Boys 走红时,我对大学室友说:瞧,这是我们街上的哦。随着时代发展,旧房的改造翻新,老街上中式建筑基本没有了。现在保留的为数不多的老房子中有一座是祖上曾经做过官的人家,门外留有四个拴马石,门首有精美的砖雕,中间是主人家老太太过百岁生日时乡亲敬送的木制匾额。
老街中间靠西有棵古老的皂荚树。
皂荚树所在的位置是我家祖上留下的井园,印象中关于井的记忆非常模糊。更多的是夏天的雨后,和小伙伴儿在树下积堰的情形。当时乡下的街道还没有排水沟,雨水就顺着街道肆意流淌,因为南部是白云山,雨水多是顺地势往北走,所以雨后到街上玩我们叫“趟山水”。用泥巴在街上砌起一道道拦截雨水的“工程”就叫“堰”,十几个孩子一人至少一道,象沙滩上孩子玩的城堡,极其壮观。等水蓄满时,用手指在底部捅个小孔,看水柱急流而下,注入下一个堰中,玩得不亦乐乎。
皂荚树的对面就是我上大学前一直生活的家。
我家的地方以前是家族的辗稻园,就是相当于加工作坊。祖上应该说也有过家业繁盛的时期,据说有位长辈到外地亲戚家作客曾经因为招待菜品过于简单而感觉被慢待了,很有富家子弟的谱儿。整个宅子南北狭长,父亲就在中间做了个圆形有月亮门,他的理由是这么狭长的宅子就像个高个子的汉子,如果中间不系个腰带,就会感觉有点散劲,干活就没有力气。还在前院前做了个影壁墙,墙下设计了个圆形的花坛,靠近大门的一面栽种了月季花儿,另一面种了竹子。影壁墙和二门之间曾经放过个大瓦缸,里面养了几条鱼。旁边种植的是葡萄,葡萄架子下是用石磨改造的桌子。后院建了个大大的花坛,满是月季花儿,盛开的季节满园飘香。父母退休后,又种植了核桃、金瓜之类果蔬,把小院打理得更加富有生机、充满乐趣。父亲偶尔在前院的厢房里练练书法,邀请邻居搓搓麻将,倒也快活。
老家的生活习惯和我的现实已经不大相同,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的时代,但它仍能给人一种慰藉。这些年,我也曾经到过一少古镇,在那些或古朴或典雅,或宁静或喧闹的地方,我总能想起老家,感觉有着同样的味道,但又有不完全相同。相同的是中式的元素和情怀,不同的是那里没有我的影子,也没有的我的快乐。古镇给我的只是一种情趣,而不是踏实的归宿。每个人对生长的地方都有着特殊的感情,这是任何一个地方不可替代的。此外的地方不管呆多久,自己还都是一名过客。
老家就像一个港湾,我就像一只偶尔归港休息的船,父母就像守候港湾的工人。但会有那么一天,我会像父母一样精心打理着它,种菜种花,养鸡养鸭,酌酒饮茶,读诗赏画,做一个快活的人。